['8002543', '帝国往事', '帝国战场时期的故事与设定', ['R-18', '赤莲', '中文', '血族', '拷问'], 'akarenn', 5]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: huangsewenxue.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邮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第1章 帝国搜查官 距离战争结束只差一步,每个士兵都在绷紧神经,期盼着凯旋的号角,越是如此,越要步步为营。——【akarenn文学】   在呼啸山谷与明月溪地必经的山崖路段,驻扎了一支秘密部队。一开始周边的原住民只是观望着,酒后之余讨论几句该部队作用,翌日,整条路段都被封闭起来,至此两地彻底进入封闭状态。   在山谷驻扎的士兵生起篝火,闲叙着故乡的趣事,而位于山谷顶层的华丽营帐内,病榻上,一个面色憔悴的银发女人正与军团高官细语着。帐门外的黑影小心翼翼的撩起一点帘角,企图窥探一点情报。   如果吾不前往战场,谁能保证军心会不会溃散?女声激昂的说道   少了谁,战争也一样会打,你好好休息,别让伤势扩散了。很显然,这个男声并没有太多感情波动。   嘶…拜托了,长官,如果吾在这里休息的话,前线不知道还会死多少人……  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长官?遵守命令,等你伤势愈合,我会第一时间安排你复员。   ……遵命   男人推开营帐走出,黑影慌乱的跃上山崖陡峭的山路,殊不知脚下已经踩下些许落石,一块拇指大小的石块落在男人的肩膀上,他环顾四周,而后抬起头望着四周的石壁,忽而发现什么似的,掏出腰间别着的十字弩,向着石壁上射出几发弩箭,随着一声沉重的坠地声,山地间扬起一阵烟尘……   他抽出腰间的指挥剑,向着烟尘内逼近,除了一地新鲜的血液外,别无他物。   四周放哨的士兵长连忙上前查看,望着眼前尊贵的男人行礼询问道。“费尔明元帅阁下,请问这边是发生什么了吗?”   “不,没什么,只是有只小老鼠逃脱了,我要回归前线了,吩咐好手下,加强戒备,任何想要通向溪地,或者进入山谷的人,都需要具备大帝国颁发的通行证书,无证闯卡者视为间谍,你们可以逮捕拷问。”   “遵命!元帅阁下,请问……顶层歇息的那位长官现在伤势如何?”   “这不是你该过问的,如果她有什么意外,拿你们所有人抵命都不为过,做好你该做的便是。”   “啊!是……”士兵长连忙敬礼告退。    离山道不远处的密林,一个人类少女艰难的依靠在古树前喘息,她的目光已经有些涣散,胸腔被弩箭射穿,自己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。只要……只要等到接头人把情报带回主帅哪里,这些该死的吸血鬼就应该会被打退了吧……   “在等什么?”   少女敏锐的回首,望着前方发声之人,瞳孔一阵收缩,自己接头的小队队长已经被人斩首,悬挂在一颗老树枝条上,而树下一个美艳的吸血女郎正玩弄着自己附魔强化的锐利匕首。   “队长……你这家伙杀的吗?”   “嘁~不如关心一下你自己吧?我要从哪里下刀比较好呢~怎么可爱的孩子,真想好好【玩弄】一番呢~”吸血女郎邪笑着,舔着刀刃上残余的续血迹。   “混蛋……”少女拔出腿根别着的镀银短刃上前想要搏命。   “太慢了哦~小家伙~”寒光一闪,少女望着自己紧握镀银短刃的手跌落在地,瞳孔一阵收缩着,随着一阵响彻山林的哀嚎声,结束了战争。   费尔明元帅寻迹着一路的血迹,等他赶到现场时,只看见大快朵颐的吸血女郎和已经一堆几乎要分辨不出物种的碎肉。“别吃了,在吃的话,你的身材就要走样了。”   “讨厌啦!人家也没有吃多少吧?”吸血女郎接过湿巾擦拭着唇边的肉末。元帅皱了皱眉头,望着那个鲜血淋漓脑袋。“她还没有死?”   “嘻嘻~特意避开重要部位~让她看着人家把她的四肢切下来吃掉呢~没有被吓死或者流血而死呢~一看就是人类中的特种队员~”   “恶趣味……”元帅拿出十字弩,对着人的脑部射出一发弩箭,彻底让这个悲惨的灵魂断了气。   “唉唉唉~就,就这样子完了?人家还想看看她是怎么死的。”   “不要玩弄食物,更不要玩弄反抗的食物。”费尔明冷眼看着眼前的炸毛的女郎。   “切,长官就和那些老头子一样无趣。”   “我会汇报给元老们的……”   “唉唉唉?!错了错了!饶了人家一次吧!”   【day01】   通行营帐内,搜查官卡尔做在桌前,望着一封封盖有帝国火印的通行证。无奈的叹息着,作为一个混血血族,自己在学院考取了见习搜查官,正在准备实习时,却赶上战争,自己被强征为部队搜查官。真是的……自己只想赚点小钱,为什么要参加战争啊……卡尔叹息着,叫唤着下一位“下一位!”   一个猫娘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。手里拿出一张手绘的通行证,乖乖巧巧的放在桌子上。   “这是人家的通行证书,请过目喵~”她歪着脑袋,眼里闪着几点星星。卡尔拿起证书来,忍俊不禁的笑了出去,把证书退还回去。   “抱歉呢,不予受理”   “唉唉?!为什么喵!”猫娘显然大受打击。   “因为,这是你自己画的吧?”卡尔笑着说道,帐篷的帘帐被人撩起。士兵长带着两个身强体壮的士兵冲了进来,左右各领着少女的胳膊把人拉拽起来。   “哎?!”卡尔惊慌失措的环顾左右。   “喵喵喵?!”猫娘蹦哒着想要脱身,却被人用铁棍重重的殴打了一下腹部。“哈缪……”她双眼翻白,身躯轻轻颤抖一下,两个士兵放下她,她立刻宛如软泥一般瘫到与地。士兵长把铁棍把手掌拍的铛铛作响,冷哼一声,下令道“搜身!”   两个士兵立刻把她的连衣裙撕破。“喵喵喵?!”等猫娘反应过来,慌乱的捂住自己的双乳。卡尔望着这幕连忙回避着,却被士兵长强硬的拉拽住脑袋,胁迫着他围观着。   “士,士兵长阁下……为何……”他哆嗦着发问道。   “搜查官阁下,我们执行搜查任务时,请你好好监督着。”   “为,为什么要对一个孩子如此残酷……”卡尔倒吸一口冷气,望着猫娘腹部一个明显的红褐色凹痕棒疮,不忍的闭上双眼,随后就被人狠狠掴了一掌。卡尔捂住肿胀的脸颊,不敢想象一般的悲鸣着。   “你以为这是过家家?这是战争年代!你我都是服侍帝国的军人!收起你学院的一套假仁假义。如果有可疑人员进入山地,后果你我都承担不起。”   “呜……抱歉。”卡尔,耷拉着脑袋,他从来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,明明一个月前自己还泡在图书馆悠闲的喝着咖啡。   “哼~现在我部已经简单搜身,确认目标没有携带武器和危险物,请搜查官阁下进一步检查!”士兵长敬了军礼,让出一条道,两个按压猫娘的士兵使了点劲,强迫她跪伏在卡尔的面前,卡尔咽了咽唾沫,从抽屉里里取出一只炼金手套戴上,走向猫娘面前。颤颤巍巍挑起人的下巴,分开她的唇,手指轻轻摩挲人的牙尖,从虎牙的锋利程度来看,完全就是仔猫的程度,根本不可能伤人啊……正当卡尔观察时,小猫娘猛的一闭嘴。   “嘶!”好险!自己急忙的抽出手指,如果是蛇人族可能就会要穿手套分泌毒液把自己杀死了,炼金手套的作用也只是保护外在的毒素。   “把她的嘴分开,牙都敲下来。”   “等!等一下!士兵长阁下!她只是过于恐惧的自然反应。”卡尔连忙替人解释道,眼前的小家伙哆嗦着,眼神中充满了恐惧。士兵长不满的望着他,摆了摆手,两个手持铁锤的士兵才作罢。   接下来,是检查密处了,卡尔望着猫娘的赤丘,完全是萝莉样貌的她,稀疏长了几根金色的耻毛。不由得脸上起了一阵红晕。咽了咽口水,将指尖轻柔的插入密处轻轻探了探,便想取出。   “你在做什么?!你进去甚至没有一分钟!你怎么确定她是安全的?!”士兵长上前一把按着卡尔的手。   “阁,阁下,手套没有变色,说明没有毒素,她还是处女,绝无可能藏异物。”   “不,我看未必。”士兵长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,突然狠狠发力,卡尔的指尖被带动深入一截,明显感受到什么东西被自己戳破,随着猫娘一声尖锐的哀嚎,士兵长抬手给人一个耳光。卡尔望着人耻丘流出的鲜血,吓到一哆嗦,手指带着些许血液抽出。   “愣住做什么?伙计们,把这个婊子的屁股撅起来,给我们的搜查官阁下检阅!”   两个士兵邪笑着按压着的人胳膊,猫娘只能吃痛的跪伏,宛如犬科一般撅起翘臀,卡尔望着人鲜红的蜜穴口,内心一直抽插,但如果现在忤逆士兵长,自己会有什么下场也说不定,硬着头皮在手上涂抹一点润滑剂,指尖挤压着人的后穴,轻轻探入。   “喵喵喵喵?!”感受到自己的后庭被什么东西侵入,猫娘连忙摇晃着屁股想要挣脱,两士兵见转抽出一只手按压住人的臀部,左右开弓的拍起人雪嫩的翘屁股。“喵?!好痛……”卡尔的指骨轻轻摩擦的插入未经人事不净之穴,艰难的抽出指尖,转头向着士兵长汇报着。“并未发现异常……士兵长阁下,她可能只是路人罢了。” “可能?你对工作的态度就是这样子的吗?搜查官阁下?!”他恼火的握紧拳头,锐利的眼神几乎要把人切碎,让卡尔不由得打了个寒颤。“你们两个,带走拷问,有任何消息就来汇报。”   “遵命!”两个士兵粗暴的把人拖走,只留下卡尔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男人。   “这……有必要吗?……她只是个小孩啊……”   “对无知的事物放松警惕,如果出岔子,搜查官阁下。”士兵长冰冷的说着,冷眼看着眼前的颤抖男人。   “你我皆是帝国的军人,应该明白帝国的【铁律】吧?”   卡尔咬了咬下唇,没有回复。   吾身效以帝国,士兵长缓缓开口道   身心所行 ,皆为吾王。   身心所行 ,皆为吾王。卡尔与他几乎异口同声说出。士兵长终于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,拍了拍他的肩膀。“这才对嘛,搜查官阁下,一起去喝一杯吧?我请客。”   “不了……士兵长阁下,后面还有许多人需要审查……”卡尔失魂落魄般坐在长椅上。   他是帝国的军人   履行自己的职责   但是   值得吗?   他轻轻摇晃着指导人员进入营帐的铃铛   “下一个”   呵,吾身效以帝国,身心所行 ,皆为吾王。 第2章 将军(上)   在那个年代,赤莲还不讨厌鱼,温妮莎浑身还布满鱼腥味。【akarenn文学】   渔村内,孩子们围绕着一个刚刚出海归来的女人。她是村里的孩子王,虽然年纪不大,却备受欢迎。她爽朗的笑着分了一盆打捞上来的鱼蟹给孩子们,孩子们领了海货,也一涌而上央求父母进行烹饪。她叫做温妮莎,罕见的具有龙血的混血血族。她的母亲把她带到村落里的时候,她也不过一个孩童模样,几十年下来,她总算是长成少女一般的模样。   温妮莎的母亲出生并不显赫,自她母辈就是混血种,她的母亲更是与一位龙人族的先生成了婚,但是自大她有记忆以来便没有见过父亲的面貌,每当同龄孩子和父亲在一起嬉戏时,她总会回去询问母亲,父亲去哪里了。母亲总是温柔的揉揉自己的脑袋,随后给自己烹调心爱的苹果派。   你的父亲,去参加一场战争了哦,他是为英雄~   母亲的话语一度让温妮莎有些憧憬父亲,她渴望父亲凯旋归来的那天,她也可以和其他孩子一般享受天伦之乐。直到有一天有一群孩子嘲笑自己。   你的老爹抛下你们娘俩走了~你是个没人要的娃~   你胡说……   温妮莎懊恼的和孩子们动了手,她在动手面对三个年龄大过自己的男孩时,竟然也不落下风。硬生生打掉一个孩子几颗牙后,自己也浑身是伤的跑回家找母亲哭诉。母亲没有说什么,安抚自己几句后,便去制作了苹果派。   事情本该告一段落,如果不是那个掉了牙的孩子是当地贵族的子嗣,温妮莎现在也是在帝国边缘生活。面对贵族灼灼逼人的发难。母亲沉默的收拾行囊,这是温妮莎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力量,也畏惧着自己的力量……   在荒僻的渔村,再无礼仪束缚,人人贫穷而安贫乐道,温妮莎望着大海,出海的男人每次都会带来食物和稀罕的海螺,使他成为村里最受欢迎的人。如果没有意外,再过几十年或许他就能成为下一任村长。嗯,没有意外的话。   一支箭射穿男人的胸膛,海浪把他拍打在岸上时,他已经残破不堪。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,除了已经泡的浮肿的臂上的刺青外,没有任何相似之处……村里给他举行了葬礼。随后陷入死寂。帝国与临近的周遭小国发生战争,渔村便是其中的受害者。在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有人死于战火,躲在家里似乎是最安全的做法,但是这样子……谁来捕猎?谁来养活村落呢?男人们沉默时,温妮莎望着母亲。她的美眸里充满担忧,食物匮乏时,外来人会被当做垃圾一样清扫出去。现在是战争时期,流浪人的悲歌何日才能止息呢?   “既然如此……就由我来捕猎吧?”温妮莎毅然决然的起身。所有人看着她,小鬼,女人,如何能大海较量?村长白了她一眼。   你?不行的,你太小,还是女人。   那么,在座诸位哪位愿意出来?为村落解忧?   众人沉默着,温妮莎也因此成为赶海人。   “无论遇见什么,三日内必须回村落,不然就会被海王爷吃掉,遇见大浪记得回避,雨天不要出海,无论收获多少,回航都要留一枚铜鲸币作为海王爷的纳奉。”村长嘱咐多遍后给予她一把插的乌黑发亮的鱼叉和三枚铜鲸币。   那么,我出发了。   她向村人挥手,众人注视着这个孩子消失在暮色里,随后各自散去。   第一次出航,她便捕获了一大网海鱼,孩子们欢呼着围着她。她把海鱼逐一分了后,带着两条大鱼回了家。母亲久久的抱着她,她与母亲相拥……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可以合理的运用。   一年复一年,她已经渐渐成为村里支持下去的顶梁。对于大风大浪的历练使她的胆魄与精神早已无比成熟,一个出海天,本应该准备好小舟,忽而天空宛如泼墨一样漆黑,她皱着明天看着天空。村长望着天空,喃喃自语道“下雨了,出不了海咯。”   出不了海,大家吃什么?   村长沉默着,没有答话。   温妮莎不屑一顾,执意要出海,对她而言,大海宛如自己的庭院,天要下雨,人要生活,她要做的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事。   海浪,比以往要大的多,大到骇人,温妮莎抱着鱼叉,死死的支撑小舟不至于瞬间被打散。她望着海浪里蠢蠢欲动的庞然巨物,掏出一袋铜鲸币向它砸去。   “你要的话!都给你!”   空气中宛如带着一股腥臭味,海浪拍在脸上带来一阵阵的钝痛,雨水打在脸上把自己的发梢彻底打湿,她从湿透的刘海里看见,一双宛如灯塔一般的眼睛,发着红光……   三天了,她没有回来,村长摇了摇头,说着什么“她不听我的话。”只有她的母亲焦急的在岸边等待。   四天,五天,……七天,九天……十四天,十六天……认为她还活着的人越来越少,不少人已经在商量下一任赶海人的选拔,只有她的母亲神情憔悴的缩在海岸上等待着。   十九天的黄昏,她的母亲昏昏欲睡的靠在礁石上,一个浪潮打来,把她弄醒,她望着眼前的一幕,惊愕的张大了嘴,任由感动的泪珠缓缓留下,迟迟没有说话……她的女儿像个英雄一样,在金色的余晖下,乘坐一块巨型的鲸骨归来。   吾许你的,终会实现,放弃这些无聊的臆想 ,加入帝国,成为吾的左膀右臂,如何?【akarenn文学】   所以说……海王爷是鲸鱼吗?   孩子们询问着村长。   村长面色复杂的看着温妮莎。   “你是这么活着回来的?”   “一杆鱼叉,一颗胆魄,一具尸体,还有我的母亲在等我。”她轻描淡写着说着,谁也不知道这19天她是怎么熬过来的。   “那么船和鱼叉呢?”   “船在第一天就翻了,我在鲸鱼的腹中斗了四五天,鱼叉也折了。但是最终我还是耗死那个畜生了。”她带来鲸鱼骸骨,看起来像是某种魔化独角鲸,连角全长接近50米,以这个大小来看,确实很接近历代赶海人口中所言的海王爷。   “你先回来歇几天吧……我会让隔壁村的人把骨头卖掉,听说贵族喜欢这玩意。”   “我要把角留下。”   “随意吧,毕竟是你拿命换来的。”   温妮莎如愿以偿的取来那截鲸角,在鲸鱼的腹中,她找到不少铜鲸币,它们就躺在鲸鱼腹中,从来未被消化过。她把这些钱收集起来,在临边的小城内找到一个铸剑师傅,打磨熔炼,加注钢铁,花了个把月,打造出一把约有两米又五的巨型大剑,取名“鲸杀剑”,温妮莎本身的个头就不小,背负着这一把巨型大剑更让附近的地痞流氓不敢找渔村的麻烦,可惜好景不长,战火延续而来……   帝国来渔村宣传了。温妮莎看着一个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官员,最终把目光锁定在队伍末席银发骑士,她与所有人不一样。所有官员带着有色眼镜而来,把村人当做垃圾一样看待,唯独她认真的挑选着可造之才。“她是谁?”温妮莎望着她,饶有兴趣的看着身旁的村长。   “嘘,小声点,别囔囔,这位是贵族小姐,是骑士小姐”村长慌忙把她拉到一旁解释道。   “贵族……?”她颇为不屑的翻了个白眼,在她心目中贵族全是一帮不中用的家伙,比不上自己这些在海浪里拼搏的健儿。她重新望着那个银发的姬骑士,自言自语道。“这个国家只招收这些草包饭桶,真是离灭亡不久了。”殊不知一个骑士靠的较近,居然被他听入耳了。   “放肆!哪里来的乡野村夫!在此放肆!给我拿下!”他抽出佩剑指着温妮莎,两个骑兵上前想要控制住她,却被她一摆手推开。两个骑兵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反抗摔了个大跟头。两人面面相觑,起身就要收拾她,这一个大动静,让她身前一连围住七八个骑兵。   “再敢反抗!格杀勿论!”   温妮莎环顾四周,咬了咬下唇;周围围了不少村人,却没有一个人胆敢忤逆帝国的军队。就当她闭目待死时,骑兵齐刷刷的让开一个身位。“赤,赤莲阁下……这个家伙她出言不逊。”那个原本指挥的骑士见到自己的上司走来,连忙说道。“知道了,吾全部看到了。”银发的姬骑士仔细打量一下温妮莎。这个村女比自己还有高一个头不止,当然自己也不算瘦小,但和她相比,体型明显成了劣势。而温妮莎眼中,尽管她骑乘着高头大马,却宛如孩童般瘦小,自己依旧能与之平视显得颇为可笑。自然而然也流露出一抹轻视的神色。   电光火石之间,一柄十字剑已经向她袭来,温妮莎看见赤莲的动作,死死情急之下握住剑首,鲜血点点滴滴从她掌间流落。众人见长官的佩剑被人握住,纷纷拔出自己的佩剑,只待一声令下,就要把这个狂徒乱剑刺死。村人们惶恐的望着这两人,气氛一瞬间下降到冰点。两人一言不发,互相对视,似乎在进行精神上的角逐。   “松手,吾一抽剑,你半条胳膊就废了”她冰冷的说道。“呵——做的到话,就试试啊!”温妮莎拳头攥的更紧,原本缓缓滴落的鲜血瞬间汇成娟娟细流,见温妮莎没有半点退步状。赤莲松了劲,整把十字剑脱手而出,被温妮莎顺势拽到身旁。她错愕了片刻,还是捧着十字剑献上“唔,你的剑。”   “你,叫什么名字?”   “哈?温妮莎”   “温妮莎是吗?吾记下了,这么喜欢这把剑的话,赐你了,随行医官替她包扎好,纳入新兵,领伍长职。”赤莲没有接剑,牵着马向着队伍前方前去。“但,但是阁下……她她……”先前的骑士指挥快马加鞭赶到赤莲身旁惊慌的汇报着。   “她对大帝国的出言不逊……”   “够了,还嫌丢人不够是吗?”   “抱歉,但是像她这样子的狂徒,属下以为——”   “吾说够了,你没有听明白吗?”赤莲白了他一眼,瞬间让这个喋喋不休的家伙住了嘴。“诺……”没有得逞的他满腹牢骚的回归队伍中央。而赤莲则独自一人思索着刚刚那个女孩,她的力量比想象中的要大,如果要为维护帝国的尊严而杀人,那为什么不能替帝国培养一个英勇的战士呢?毕竟,帝国的尊严高高在上,但眼前的战士有血有肉,自己还是分得清那个更有重量。      吾身效以帝国,   身心所行 ,皆为吾王。   呵,这口号真蠢,温妮莎脱口而出,就被一个士兵捂住了嘴。“切莫声张,队长,这可是要命的。” “哼,帝国便是太注重形式化,才会节节败退。”温妮莎不屑的说着,望着分配给她的几个小卒。   “所以,咱们是一伙的了?”   “额,军纪上是这样子的,我们隶属于你管理,再上面有什长,什长上面是百夫长,千夫长等。你这算是军队最低的官了吧。”一个瘦小的士兵说道。   “你成年了嘛?小鬼?”温妮莎轻轻抚过他的脑袋。   “当然,我参加过三次战役了,两次和狼人打,还有一次和教会的人打”瘦兵拍了拍胸脯,颇为得意。   “还挺得意,我问你,你打了这么多战怎么还是个无名小卒?”   “啊,我是混血种,也就是那些大人们口中的杂种,我在前两次战役一次是牵马,一次是刷锅,第三次我的长官战死了,我就躺下装死了。”他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,像个害羞的孩子一样“军事法庭没有找我麻烦就很满足了,不求出人头地,嘿嘿。”   “哼哼,真可耻呢,口号喊的最响亮的是你,装死的也是你啊?”温妮莎打趣他道。   “没,没办法嘛 ,我有必须回去的理由,我有个未婚妻,叫安吉丽娜,是个大美人。当然,没有队长你的尺寸大啦~”瘦兵色眯眯的盯着人皮甲前凸起的两大团柔软之物。   “找死啊!有未婚妻还色眯眯的!~”温妮莎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,差点把他拍出去老远,老半天才缓过气来。“啊,要死要死,差点死在自己人手里。”   “喂,瘦子。”温妮莎忽然正经起来。   “啊?有何吩咐队长。”瘦兵也极其滑稽的行了个军礼,惹得其他几人捧腹大笑。   “别闹,打完这次战,回家吧。”   “……我也想回家,他们叫我杂种,除了军务,我找不到更好的谋生的法子。”瘦兵苦笑一下,拿出一封已经泛黄的家书,是安吉丽娜寄给他的,他早已写好回信,却因为战事迟迟没有发出。   “……那好,你做长矛手,缩在盾甲兵后面点,如果发军饷了,我支援你点,回家吧。”   “嘿嘿,好哦,那以后我请你们喝喜酒,大家都要来哦!”瘦兵颇为得意,温妮莎点点头,军营中忽而传来一声疾厉的集结号。温妮莎瞬间起身,绑好绷带的手握紧鲸杀剑。严肃的指挥道“伙计们,干活了!”众人起身向着军号方向集合。   向往的军旅生涯,正式开始了。   营地里,百夫长指挥着近二百人的队伍,听着阵前统领的训话,温妮莎所在的是第二梯队,立刻支援第一梯队,两支梯队汇合后杀出重围,直到第三梯队支援,三个梯队返回这里清点人数。温妮莎回顾左右,目光飘向山下的硝烟,瞳孔渐渐放大。   此时已经是深夜,但山下烧的灯火通明,宛如白昼。山下的人厮杀声,喊叫声,悲鸣声,马匹的嘶吼,狼人的怒号,山下的平原宛如阿鼻地狱般光景;任由在场的人如何雄心壮志,此情此景难免雄躯一整。   “后排出刀!随令进攻!退者皆斩!”指挥官下令进攻,还有几个胆小的正犹豫间,指挥官连斩杀数人;与普通铁剑不同,指挥官的剑是一把镀银剑,如果被刺到,非纯血种基本上难逃一死。至于为何选择镀银而非纯银呢,原因在于纯银本身硬度不高 作为武器性价值不高,实用性也不高,故在高层手里一般都有镀银剑。可怜不少强征来的村人,并没有经历训练,分配了武器就在发配到战场,此时正骇的要死,转身要逃脱,就被一剑刺死,侥幸没死的,也被兵马践踏,大概是粉身碎骨了吧。温妮莎深呼一口气,这是她期盼已久的战场,只是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。”跟进我,伙计们!”带着几人冲进狼人堆中,兵士们也被她的热血所感染,战局瞬间火热起来。   ”呵啊!”鲸杀剑左右挥舞,宛如开道利器,居然给她杀出一片血海。一只暗灰色的高大土狼见状向她飞扑过来。温妮莎察觉到时已经为时太晚。   糟糕……这样子扑过来是盯着自己的大动脉而来,已经来不及闪避了,以手臂脱臼的代价说不定可以用臂膀挡一下,她本能的护着自己的脖子。自己手下的盾兵一跃而起,皮盾牢牢的护着自己的队长,却被那只土狼一记利爪击穿皮盾,连同人半截劈开,一腔热血浇在温妮莎脸上,她的瞳孔震动一下,略微发愣片刻,脸上一阵剧痛,半片皮肉已经被这个土狼抓了下来。也正是这份疼痛叫她回过神来。眼前的狼人正啃食同伴留了一地的肠道……   畜牲!急火攻心,她横起大剑,照着这个土狼的背脊砍去,一阵污血四溅,土狼刺痛哀嚎,向着温妮莎怒吼着,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,她接过一柄小圆盾就塞入狼人口中拖延,便要拔刀,却见鲸杀剑死死的卡住他的皮肉之中。狼一向被称作“铜头铁骨豆腐腰”,娴熟的老兵都会进攻它们的腰际,但温妮莎没有训练过,大刀一斩便砍在硬骨头上,现在可好,拔也不是,弃也不是。温妮莎杀心一起,既然拔不出,干脆顺力把这孽畜连腰腰斩。   她双臂猛的发力,如有无尽之力般,猛的加压刀柄,此刻的鲸杀剑如铡刀一样一点点切肉,挤断骨头,疼的这土狼无能狂号,嘴里却塞着个圆盾,只能拼红了眼向前扑去,却把温妮莎抓住破绽,待他双脚刚一离地,温妮莎借势甩起大刀,这土狼做梦都没想到,眼前之人居然有如此神力,自己连到自己背脊上刀刃一起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,随后重重的砸在地上。自己只觉得腰部一阵湿热,随后便是痛入骨髓的锐痛袭来,它哀嚎着呼唤同伴,一抬头看见自己已经整齐切开切口的下身,瞬间眼前一黑昏死过去。   温妮莎大口喘气,她刚刚几乎要脱力,如果是决斗,她已经胜了,但是战场之上,你杀一个敌人,还有更多的敌人涌上来,还没有容她休息,一个狼人再次扑了过去,她一个翻滚躲过,身旁一个长矛手的腿骨径直折断,还没有等他哀嚎,群狼四起,一涌而出把他开膛破肚起来……   计划好像完全打乱了,亦或者,这个计划本身就是有瑕疵的?第一梯队遇见的是狼人精英军团,几乎是团灭的情况下,温妮莎所在的第二梯队前往支援。等到杀入重围,才发现第一梯队已经寥寥无几,集合与否,他们都活不下去了。目前来说,最好的止损就是快速杀出去和第三梯队汇合,但是偏偏这时指挥官中箭身完,整个第二梯队群龙无首,混乱的支持着,人们祈祷着,盘求着第三支队的到来。   队伍锐减,百夫长身死,什长身死,队员身死,温妮莎挥舞着鲸杀剑,一步步后退,直到撞到一个人的后背,一个熟悉无比的后背。   “呼,瘦子,其他人呐?”温妮莎送来一口气,至少不是冰冷的匕首。   “……已经没有人了,队长”瘦兵的声音在颤抖,“你在害怕吗?真没出息。”温妮莎回头瞟了他一眼,愣住了。眼前的瘦兵面无血色,浑身焦土,仅剩下的一臂紧握长矛 ,握的青筋暴起也没有丝毫放松,他的声音确实在抖,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冷的,却没有丝毫惧色。温妮莎飞快的扭过头,强忍着憋住泪腺,她不敢流泪,眼前如果模糊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定;   “坚持住,瘦子,等到第三梯队来……”   “他们不会来了!我们已经是弃子了!”瘦子忽而声音高亢,激动的叫到。   “会来的,会来的……”温妮莎也渐渐没有了底气,她看见太多士兵倒下,却没有看见一个援军。   “队长……如果经过珊瑚海的笔直走第三个的村子时,能不能替我和安吉丽娜说一句,我爱她”瘦兵喘气的气息越来越低微,他已经为这个国家留太多血了,眼看着再也坚持不下去了。   “婆婆妈妈的!这种事,活着出去亲自说啊!”她拉起瘦兵,想要从人海中杀出重围。本就体力不支,还有拖一个人冲出包围圈谈何容易,左闯右撞,没有任何突破口,身上突然添了不少伤。温妮莎擦了擦面颊上的血。眼神却如雄鹰一般死死盯着围住这个的众人,只有一个角落松懈,她就会带着人突围。她只需要调整呼吸……组织下一次突围,而狼人也见识到她的勇武,也没有一个人上前,他们在等着她力竭,随后饱饮败者血肉。   与此同时,本不归属于这个战区的赤莲携着一众骑士从偏远的小道路过,她所领导的战区刚刚经历一场苦战,现在正准备向着指挥部的费尔明上将汇报战况。“停”她摆了摆手,示意身旁的骑士止步,众人望着远处的战火;一个高大的女人挥舞着一把不知名的长柄武器尝试着突围,却因孤掌难鸣,一次次被兵甲推回原处。身负重创,手里却拖着一个人,没有放弃的意思。而他们的铠甲现实着他们的身份——最末等的强征兵。   “我当什么呢,几个小卒罢了。”一位骑士牵马要走。“他们是帝国的勇士,现在正在被我们的敌人围攻。”赤莲望着他,言语带有几分怒意。“那又怎么样?费尔明将军是要我们奇袭,现在我们已经完成使命,当务之急是要汇报战果。”骑士一脸不屑,很显然不想同这些下等人同伍;和军队不同,骑士是由各地挑选的贵族训练而成,拥有高贵的血统和无尽荣耀,他们确实敬畏着赤莲,但也仅仅是因为库伦公爵的影响。真要发号施令,他们却对这个刚刚当上骑士的小姑娘报以怀疑的态度。赤莲没有再说什么,独自策马向着战区奔涌。   这帮人,纯粹是来战场镀金的,只要赢得一场战役他们就会退役回到故里,炫耀着战场上他们有多么英勇,殊不知真正英勇的人正在被他们所唾弃。每每想到这,她的内心就一阵刺疼。   “缺个伴吗?”熟悉的男音在耳畔说道,她回过头,一身青色板甲的兰斯洛特扛着巨斧紧随其后。“太不够意思了啊,单独行动是没有把我们这些老战友放眼里嘛。”爱丽丝打趣的说道,背后正是那把与她的体型格格不入的门板阔剑。   “你们……不必冒险的。这只是吾的个人行为。”赤莲重新把目光放在战场上,眼角却有些发酸。   “是啊,我也是自愿和你一起来的,爱丽丝呢?怕的话现在还来得及哦?它们的数量可是我们的几十倍呐。”兰斯洛特紧随其后,一面调笑着落后的战友。   “谁怕了?!我还怕没人给你们收尸呢!”爱丽丝恼羞成怒 ,连连甩着马鞭,奈何她的兵器太过沉重,再好的战马也行动不便。   “好……无论我们谁出意外了,剩下的人都要掩护对方撤退哦。”赤莲明白两人的心意,叹息间做出最大的让步。   “容我拒绝,赤莲阁下,骑士可没有抛弃同伴的。”兰斯洛特第一个表态,作为贵族的他颇重情义,要他放下任何一人独自离开都难比登天。   “如果你们出事,叫吾如何与你们的家族交代呢?”赤莲面露难色,如果因为战局指挥而殉难,家族自然也不会说什么,只当子嗣献身于帝国,但是如果是个人行为连累到他人,就容易给人留下借题发挥的把柄。   “那就一起潇洒的活到最后吧!”爱丽丝举起大剑,从马背上一跃而起 ,向着狼群奋力的砸去。刹那间,宛如大地都颤抖着……   狼人们迟疑的回过神,野性的本能迫使它们陷入戒备状态,此刻,三个杀红眼的生物正在向自己靠近!     三骑破围万军阵,慷慨赴死既今朝。——《血族战争史》中对此战役的评价。      狼人这种生物虽然没有血统之说,但是还是有种族的强弱性,强者会抛弃弱者,弱者与弱者汇聚,选举一个弱者中最强者成为座狼,而拥有领地的座狼才有资格称为狼王,与血族的一世继承的血皇或亲王不同,狼王源于部族自封,导致狼人间可能有数百个王。为了抵御血族,部族和部族也会进行短暂的联合,但是很明显眼前这支部队并不是什么强者。   爱丽丝奋力挥斩的,三骑中唯一的重甲骑,她的没一次抬手都是残肢与断首,再看她的门板重剑,即使没有成功切割也会把利用蛮力把人肢体碾碎。有些狼人的皮毛可以媲美人类的钢铠,但是遇见这把门板重剑就只能无可奈何的支离破碎。   兰斯洛特的大斧向着一条道劈去,随着地上的尸体渐渐多了,狼人也主动避开他的利斧,这极大了方便了赤莲深入敌围。   ”速战速决,如果大部队来了我们都得交代在这里!”兰斯洛特叮嘱一句,一斧划开一条血路,以目前的战局来看,这只是一直劣族小队,虽然伤不到自己几个,但是如果有别的狼群嗅到血味支援,纵使几人本领再高也无力回天。   “别受伤,吾去去就回。”赤莲会了意,向着人海突入。   疼痛,疲惫,杀不尽的敌人,温妮莎的眸子渐渐失神,只是麻木的挥砍着鲸杀剑,她已经完全忘记自己为何要挥剑,只是纯粹的肌肉记忆支持着,直到一只手直愣愣的拉拽住她的刃口。“嘶!”顿时鲜血四射。温妮莎缓过神来 看着眼前被自己劈伤的姬骑士,内心无比彷徨。“……你,你怎么来了?我已经死了吗?”   “说什么胡话,放下你手里的人,和吾一起杀出去。”   “手里……”她低头看了眼,面色青灰的瘦兵,好像想起什么,呆呆的望着人。   “喂!”咣!火花四溅,一只明显像将领级的狼人抄着一把砍刀往人后颈砍来,若不是赤莲招架及时,恐怕温妮莎已经身首异处。“别傻站着了啊……帮帮忙啊!”虽然是招架住,但是那恶狼的刀不断下压,绞到赤莲两股战战,手臂青筋四起,眼看就要招架不住。   “啊……哦……”温妮莎反应过来,举起鲸杀剑,抡圆胳膊就向狼大将的脖颈劈去。这不出刀还好,下一命一个浑圆如足球状物滚落在地,那恶狼突兀间没了首级,力道却没有松懈,下一秒血如泉涌,溅了赤莲一脸,半响那似小山般的尸体跌落在地,赤莲连忙侧身避开,喘息间看着地上的无头尸体,再看看那个浑身是血的末等兵,那柄长剑的血闪未冷,一挥一斩,又是一个倒霉的家伙被斩成两段。   她是怎么做到的?赤莲望着她的眼神由敬意转变为崇高;自己曾经不止一次用剑卡在狼人的体内,眼前的强征兵却把狼人切割的砍瓜切菜一般。纠结是何等怪力才能做到?虽然三人骑里,赤莲的筋肉强度是最末等的,但是光血统的存在,还是能碾压不少训练多年的混血种。而眼前的这个女人,没有训练过一天,她的力量甚至超越她的血统的存在,如果加以训导……究竟会培育成怎么样的怪物啊,不对,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,还没有脱离险境。   “另一只手给吾,吾带你杀出去。”   “……我不能放弃他”她一手握着鲸杀剑,一手护着瘦兵。   “它早断气了!放弃吧!”   “我们约好的!”   “你想我们都死在这里陪你们?!这里是聊天的茶话会?这是战场!服从命令!”赤莲拽着她的肩甲,一连拉拽数次未能憾动,只能恼火放开喉咙怒号。温妮莎环顾四周,看着寥寥几人和渐渐压近的狼人,在低头望着大地上的血泊,早已分不清敌我,与泥土混合一处,苦笑着松开手,瘦兵残破的身躯缓缓落地。   “所以,我没有被抛弃,对吗?”她握紧手里的长刃,郑重其事的询问赤莲。   “吾不敢打包票,但是在骑士信条里,可没有抛弃一词,如果活着出去,吾会引导你进吾的骑兵卫队。”赤莲看着她,全然不知道自己一脸血污笑起来怪骇人的。“所以,一定要活下去啊,吾真想看看你这样子人会成长成什么【怪物】”   “真是的……对女孩子说这种话,您真恶劣呢?这也是贵族的恶趣味吗?”她的指尖轻轻沾去眼角的泪水,身体也渐渐开始疼起来了呢,真好呢,我还活着,我还能呼吸这浑浊的空气……   “是啊,恶趣味也好,劣根性也好,请多关照了,温妮莎是吗?希望吾没有记错。”赤莲邪魅一笑,举起自己的佩剑,一团青紫的电光在剑身上跳跃。附魔,以自己的魔力强化兵器,温妮莎看见过这种技艺,但是纯度这么高的附魔却是真的闻所未闻。   “可别惊掉下巴呦!”赤莲举起那把钢铁佩剑,奋力向着一个方向甩去。那团雷光由剑身汇聚,越集越发强劲,竟成了一条布满雷光的黑龙状波动,向着狼群劈砍而去。不好,兰斯洛特暗暗叫苦,也不顾身份与礼仪在地上连滚几个跟头才洽洽躲开。而在厮杀的爱丽丝看见那条黑龙伴随着强雷的噼啪声,眼神渐渐泛白。大脑片刻瞬间做了危机预警,抱起两团已经死透的狼人尸体压在自己身上。   轰隆!!!!   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,大地亦随着悲鸣而颤动着,强光直射之下,温妮莎的眼睛瞬间被刺伤。半分钟后,她忍疼睁开眼望着那片土地。不由得惊叫一声。   此刻的战场中端宛如被陨星袭过一般,留下一个焦黑的深坑。不对,与其说是战场,或许焦土更为合适,毕竟……除了她们几个已经再无生灵。满地黝黑的焦骨和闪烁雷光的肉块,距离刚刚波动直击点的尸体此刻已经融为碳块,再也不分敌我……   “呼,差点被阁下杀害呢……”兰斯洛特灰头土脸的爬起身,刚刚他已经做了防御姿态,却也被爆炸的余波震的一脸扬尘,他用靴子踩灭披风上的残焰,向着温妮莎旁的赤莲走来。   “嘶!浑身麻的在作疼啊!”爱丽丝抛开身上的几块焦炭,雷击的威光下已经变成了爆炸头。她气恼的想要起身,但是强雷麻痹了她的肌肉,刚步行两步就一天栽倒在焦土之上。“用得着用这招吗?!”她不满的抱怨着,挣扎的起身与赤莲汇合。   “抱歉,抱歉,看着那些畜牲越来越多了嘛,所以情不自禁就……说起来,你们能搀吾一把嘛,感觉身体都被掏空了呢”赤莲不好意思的挠挠头,身体摇摇晃晃随时都会倒下一般。   “呵,现在知道消耗过度了啊?你活该啊!”爱丽丝恶狠狠的怼了一句没有搀扶的欲望。   “不过……这纯粹的魔力,应该说,真不愧是库伦之血的后裔嘛……”兰斯洛特看着地上尚且闪耀雷光的的土地,由衷的敬佩道,他是听说过哪位嗜杀的公爵的,曾经用血腥手腕碾压过反对帝国的七个部族而闻名。作为他的子嗣,继承这份强力的血脉,估计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吧。   “呵,其实吾一直在压抑着血,体内的血冲破束缚,大概就会变成怪物了;这副身体已经不足以与血液抗衡。”赤莲苦笑着,一头栽倒在温妮莎的肩上。“抱歉呐,吾实在是太累了,借用一下。”   “唔,我不在意的。”温妮莎没有抗拒,她只是惊叹自己肩上看似瘦削的小个人体内竟然蕴含如此强大之力。   “你最好时刻压抑住!避免什么时候把我们都宰了啊!还好我的铠甲是龙鳞……”爱丽丝恶狠狠的说道,忽而注意道眼前温妮莎的龙人体征,连忙道歉“抱歉……我没有冒犯的意思。”   “唔,没有关系……”温妮莎望着她铠甲的身上鳞片有些入神。“等我死了,你们也可以用我鳞片铸造铠甲……”   “没有人会利用你的遗体,即使你战死也会成为帝国的英灵。”赤莲拂过她的发髻安抚道。   “是,是这样子嘛……”温妮莎死死望着一个角落,几分钟前,瘦兵还安详的躺在这里,现在除了废土一无所有…   “抱,抱歉,”爱丽丝看着她惆怅的样子,误以为她还在纠结自己说的,有些手足无措。只能由衷的道歉着。她本意是想要借用龙鳞的抗魔性来表达刚刚那记冲击的危害;实际上爱丽丝能活下来也是奇迹一般;刚刚的附魔为“既死之雷光”如果直击下,据说是不会有幸存者,爱丽丝也是急中生智的找了几个垫背的,再有龙铠散去大部分魔力才避免了不可逆的伤害。   “没关系啦。”温妮莎吸了一口气“这就是战争嘛?” “恐怕是的,之后的战役会必这个严峻的多。”赤莲闭上眼,她发髻的血腥味一直在鼻间回荡。   “呼,我先前挺憧憬战场的……”温妮莎像泄气一样,浑身绷紧的肌肉放松下来。   “现在感觉怎么样?是不是很失望。”   “异常失望……”   “想退员吗?根据帝国的发令,每个动员兵至少参加一场战役后就可以凭借功勋拿到遣散费,如果你要走,明天就可以向军需处打报告,但是吾迫切希望你留下,作为吾的助手,成为帝国的左膀右臂。”赤莲从她背部起了身,向着温妮莎抛来橄榄枝。对一个初赴战场之人,这是莫大的殊荣,但对一个女性来言,这也是极其危险的,自己需要尊重她的抉择。   温妮莎抬头与之对视。   “我加入军队是想和自己的父亲一样成为英雄,但是我是第一次见到死这么多人,我,我想我需要冷静一会。”   “每个英雄诞生,背后都是白骨累累,无论是友人亦或者敌人,都会以鲜血铺成红毯迎接他的降临。”赤莲意味深长的说道。“回去休息会吧,等伤势痊愈后,会让人送你回去。”   “等,等下,我还是想和你们一起!”   “嗯?那真是再好不过了,你会骑马吗?你可能现在做不了骑士,但是吾缺一个骑兵队长。”   “马……”温妮莎迟疑的看着。“练习练习或许会。”   “一个优秀的骑士可能要练五到十年,但是我们可能明天就要打仗,算了,你先收拾收拾吧,明天就来吾这边报道,剩下的吾会和费尔明上将沟通好。”赤莲拍了拍她的肩膀“你还有点自我时间,接下来的日子,可能会生不如死。想要做什么?”   “找个安静的地方哭一场?”   “别被人看见,士兵。”   “我尽量……”   “好,收队,我们走。兰斯洛特,爱丽丝。”   三骑士转身寻觅自己的坐骑,这是赤莲遇见温妮莎的故事,也是【将军】苏醒的前夕。 第3章 月咏公主(上)   你听说了吗?   什么   旧王陨世新君继位,帝国要变天咯?   嘁,你知道嘛,其实啊,这里面大有猫腻。   什么什么,快说来听听。   我们的陛下,威廉亲王其实并非先王所定的王选,凯撒殿下与威廉殿下争夺王位时,凯撒殿下并非病死,而是被现在的陛下囚禁 ,所有舆论都是为了他的继位合法化。而威廉亲王的妹妹也被许配给沼泽王皮特.尤威。这一切仅仅是因为巩固他的政权。   哈哈,沼泽王?那头野猪?帝国的公主居然会嫁给蛮人,可真是命苦呢 。   两个皇宫侍女正在言笑时,殊不知身后已有人尾随多时。   “议论新政?谁给你们的胆子?”身后的人冰冷的发问,吓得两人一哆嗦。一回头,身子一软便瘫倒在地,一双珀色的双瞳犹如雄鹰直视猎物般望着两人,只是这种凌厉的目光就叫人本能的畏惧。   “恕,恕罪,子爵大人……”一个侍女见状立即求饶。“吾饶你们,帝国亦不饶你们,左右侍卫,拖走,判银剑穿心之刑。”子爵摆了摆手,卫兵就要上前拖人。这位银发的子爵便是帝国新晋的狠角;在二位王子争嗣位时跟随长亲库伦协助了威廉殿下上位,等王位一稳,王下的权臣就开始屠猪狗般迫害凯撒殿下的旧僚,其中就包括眼前这位名为赤.莲的刽子手。   “请,请赤.莲大人……念在我的长亲的份上,千万饶我一命……”一侍女被按着肩膀,拖拽时,死命挣扎,涕泪纵横的求饶道,早已忘却王宫礼仪。   “且慢动手”子爵摆停侍卫,靠近侍女身旁。“你且说,汝父为何人。”   “……长亲为邻郡的子爵,与,与您平级,为王之亲臣,求,求您念我长亲之面……”   赤莲的脸色渐渐灰暗下来。“你想要父辈威压吾?”“不,不敢!只是若是大人饶我一命,日后,长亲必会登门道谢!”侍女见他脸色一变,连连摇头,道出其中奥妙。   “你把耳朵靠来,吾有密语告知。”   侍女被卫兵按住双臂以一个跪立的姿态侯着,听见这话,拼命的挪动双膝,本以为是告诉自己一个活命的法子。   ——若论父辈,你觉得有人权高得过库伦公爵嘛?   侍女的瞳孔瞬间收缩,子爵已然起身。“押走,直接处刑。”   “赤莲大人,此二人系我侧殿侍女,望您看在我的面子上,饶她们一命吧?”赤莲望着声音来源方向,正是亲王的结发妻子——戴安娜王妃在向自己求情。他恭敬的行礼道“原是王妃的侍女,怪不得了解如此多怪诞异闻。”   “是我疏乏管教,也请赤莲大人放她们一条生路。”这位新任王妃是一位老迈卡维安①了,她博识端庄,美貌动人,也是几个世纪以来,唯一一个非梵卓之血的王妃,她体恤下人,爱惜她们的性命,和自己嗜杀的夫君完全是对立面,真不知道这样子的两人如何能结合在一起的。   “既是王妃所开口,吾若执意逼杀忤逆,非臣下之礼;将此二人押下割舌剜目,斩去四肢,囚于囹圄,永不释放。”王妃闻讯,顿时花容失色。“您,您就不能饶她们一回嘛……莫非她们真的罪当如此酷刑?” “陛下执政可没几日,殿下,开了这个先例,臣下可不敢保证什么,须知众口铄金,三人成虎。”赤莲冰冷的回复,不亢不卑的态度叫王妃格外为难,她痛苦的闭目思索,片刻,终于叹了口气。“赐,赐死吧……但,请让她们不要太受罪……”说完这些,戴安娜王妃便转身要走,不愿再看下去。   “诺,殿下圣鉴。”送走王妃后,赤莲再看向两人,早已骇的浑身颤抖,不由得嗤之以鼻的哼了声鼻音。“取银水来给二位小姐服用。”饶命,饶命!两人哭的梨花带雨恳求却没有换来一丝怜悯。   “愣着做什么?喂小姐们服用。”   随着子爵一声令下,侍卫撬开两人的绣嘴,两盏银液灌入腹中,二人刚要哀嚎,奈何喉部已经烧烂,只能呀呀哇哇发出怪叫宣泄自己的疼痛,不一会工夫就肠穿肚烂,没了动静。赤莲下令妥善处理后,就带着一个宦官近卫向着内殿走去。  —— 可怜殿下自始至终都想为你们体面,你们却弄得如此丑陋不堪。他心中这样子想着,步子也沉重些许。那宦官见到刚刚那一幕,早就吓的魂不守舍,根在赤莲身后,前言不搭后语的找着话题。但赤莲此时此刻烦躁的很,不太想搭理这个可怜的家伙,但偏偏有人不太聪明的样子。   “您刚刚真应该给王妃殿下一点面子,卖她个人情,您知道的,王妃现在是新宠,我担心……”   ……赤莲回头看着这个喋喋不休的可怜虫,眼神的威压叫他立刻止住口。   “你叫沙克尔对吗?”宦官近卫胸前的铭牌烫着金字,显得格外瞩目。“是,鄙人正是……”   “你觉得吾应该放过那两个女人,是吗?”   “是,是的,她们毕竟是殿下的侍从,如果她为这件事,和陛下说点什么……” “嗯?”那对琥珀色的眸子的眼神简直就要杀人,吓得宦官连连摆手。“我,我的意思是说,夫妇之间难免是枕边风嘛。大人不可不防……”   “行了行了,住嘴吧,你把王妃想成农家妇了吗?你畏惧王权,这其实是件好事,等到这些王权隐事流传出去,成为民众茶余饭后的言笑资本后,坚不可摧的帝国亦会动摇。”   “有这么严重嘛”沙克尔不以为然,他不相信两个女人口中的话会动摇帝国。   赤莲冷笑着,走进的王的厅堂,他不屑于和这类人争辩,自己要做的事必定得不到大多数人认可,自己也没必要让他们都理解自己。   但行前路,莫问前程【akarenn文学】   威廉亲王,民众对他的评价可不太客气,疯子王,暴君,戮亲者。对于不了解他的人,对他的魔化格外严重,甚至传闻出他长了两个脑袋,浑身黑毛,长有异角。十处搜查着对他有异议的人,并亲自烹调反抗者的肉。   所以说,谣言止于智者,说出这种话的人,非傻既话,人家梵卓家的能出歪瓜裂枣吗?你们说的那是血族吗?那是双头食人魔!自从听闻这个传闻后,导致几次面见亲王时都让吾有点恍惚,把他与食人魔对比……   “莲卿,你在想什么?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”一句话,把赤莲唤回现实,王座上,一位紫发华服的男子望着地下的人,悠悠的问道。   “恕罪,陛下,吾只是在想一些流言蜚语罢了。”这倒也没错,总不能直接说底下人把你比成双子食人魔了吧?   “外面,流言多吗?”王翻看着上贡来的卷轴,发问道,现在这帮贵族各怀鬼胎,等到消息传入王耳中,帝国自然一片祥和,殊不知底下已经水深火热。   “非常多,殿下,每天都要杀不计其数的人,监狱里都塞满罪人,第零狱最多时一天要审讯一百来人。”   “哼,这是他们咎由自取的结果”对于血腥清盘,威廉只是给了一句如此淡然的评价。   “敢问殿下,何日能止杀呢。”   “至,再也无反对声传来。”   “若是……永无休止呢?”   威廉停下翻阅,垂眸看向眼前的与自己对峙的人,鲜红的眸子已有几分怒颜,却又不动声色用平和的语气说道“那便一直杀下去。”   “……诺”   “我叫你不完全是了解外面的情况,你还记得皮特.尤威吗?”   “对他了解不多,受先王分封,在沼泽地建造了自己王朝,这是教科书上对他的描述。希望没有错误 。”   “一字不差,当初需要他援护,我把妹妹许配与他,但是这个背信弃义之人,总算给我抓到狐狸尾巴。”   “陛下何出此言……?”赤莲对王的态度转变有点疑惑,皮特是先王分封领地的伯爵,这次夺嗣之战,他也第一批带兵勤王,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分出胜负。   “自从我的妹妹许配给他,每年的税收屡有亏欠,现在又有密探报告,他买下几座铁矿山,这可不是谋逆心露?”   “税收方面,可能有什么意外之处,殿下可亲书质问。铁矿用途之多,殿下还是细细盘查为好。”   “莲卿”   “诺。”   “把我的王妹带回来,把沼泽收回帝国的囊中。”   宛如一道电光刺激赤莲的神经“殿下,现在举国刚刚经历战事,是否应该休养生息些时日……”   “此乃王命,毋庸置疑。”   “……诺”   他庞大的身躯宛如巨山一般崩塌,一起带走的是月咏公主的爱念。——【akarenn文学】   数十年前,月咏独自在孤塔玩刷着,和两位王兄不同,她甚至非先王正室所诞,甚至连血族都不是,她是由一位亚裔女性所生,故一直不受待见,被锁与一座孤塔,虽然有诸多侍女陪伴,却又有几分落寞。   她在房里玩着洋娃娃,在她这个年龄段最需要伙伴,但是她却被带离人类社会,重返帝国,即使在帝国,她也是“异物”一般的存在,人们敬畏她,但是仅仅是敬畏她在血族的称呼——卡娜琪多和那个王的姓氏。贵族不会放任自己的女儿和这个“异物”公主交往,侍女畏惧着她也不会过度接近。本是贪玩的年纪的她习惯了一个在幽闭空间内作乐。但是她从来都不是无怨的,她带有恨意,不恨任何人,只恨自己带有一半高贵的血,和那句“卡娜琪多”   “这是谁家的小女孩?”一句和蔼的男声传来,月咏回过头,看了看他,没有见过的面孔,眼前的这个男人年过中年,有着浓厚的胡须和毛发,虽然有好好保养,但是依旧感觉有些凌乱,而且具已斑白,浑身健硕的像一只站立的熊,一步步向着自己走来。但奇怪的是月咏没有一点畏惧,反倒有点久违的亲昵感。她知道卡娜琪多这个名字不会让自己受到任何伤害,她只是好奇这个闯入者的身份。   “皮特伯爵,伯爵大人……您不能来公主的房间。”一旁的侍女赶忙上前拉拽,阻止这个巨人进入,却被他轻轻推开。“放屁,我来看望一下小公主而已,我和王宛如亲兄弟,如果怪罪,就报我的名字!”虽然他有意没有让侍女受伤,但是那恐怖的力量还是让她乖乖闭了嘴 。   “噗嗤!”月咏捂嘴笑了,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显得格外优雅,甚至虚伪的有点做作,而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显然和他们格格不入。“呦,我们的小家伙笑了啊。”男人付下身子,粗糙的大手拂过月咏的黑色卷发,月咏抬头望着,她甚至能看清他手臂上每根汗毛,这是她第一次与异性如此接触。她在他灰色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,他实在是其貌不扬,但却叫人格外亲昵。“瞧瞧我这个脑子,都忘记给我的小家伙准备礼物了,你吃的是锦衣玉食,普通金银首饰应该瞧不上。那给你的小玩意。”他从兜里摩挲半天,掏出一把金壳匕首,捧在手掌上献给月咏,月咏迟疑了一会,因为管事嬷嬷说过不能随便收人礼物。“嘿,拿着吧,一点小东西,不值几个钱,最重要是东西坚固,是矮人师傅打造的,你留着可以防身。” “嗯!”月咏点点头,把匕首放入兜里,如获至宝,这也是她收到的第一个礼物。   “您……和他们不一样呐。”月咏在他身旁,就像乖巧的羊羔,而他就像一个高大的牧羊人。“拜托,我应该用香胰子擦过身子呐,请你见谅,我的小可爱,冈格罗②身上难免有点异味。”他抬起胳膊,使劲嗅了嗅,而后醒了醒鼻子。这个滑稽的动作又惹得月咏笑了,她咯咯的笑着,没有掩嘴,如果平常,管教自己礼仪的嬷嬷肯定又要教训了,但是皮特不会在意,他告诉自己。   “放声笑吧,我的小公主,你笑的很甜美!真应该让大伙都看看,嘿,我们有一位如此可爱的公主。”   他的夸赞总让月咏脸红不已,但是也同时戳到月咏的伤心处。“皮特,她们说,我家里人不喜欢我,是真的吗?”   “那个碎嘴的贱婢在散播谣言。”高大的伯爵即刻恼火的起身。若不是月咏拦着,他说不定真会把说这话的人揪出来好好教训。他双掌握住月咏的柔肩,双目注视着这个可人儿,寻思良久,才开口道。“你的父亲,萨丁.阿尔维斯二世陛下是一位明君,我们已经十几个世纪没有出现血皇了,但是历代亲王都没有如他这般英明的人物;你的两位兄长,凯撒.阿尔维斯殿下与威廉.阿尔维斯殿下,也都是当世英才,该隐保佑,我们的帝国由这些大人物领导一定会繁荣昌盛。”   “但是……皮特,没有人看我,父亲也好,兄长也好。没有人……”月咏瞬间神伤,她悲伤时的眼神宛如无云的夜空,格外惹人恋爱。   “……卡娜琪多.阿尔维斯。你是王室,却又不是正统王室,不然我们可能会多一位贤明的女亲王。”   “我……我不太懂,为什么我叫卡娜琪多……我在人类社会大家都叫我月咏,我更习惯这个名字。”   “随你喜欢,我的小姐”伯爵努力弓起身,吻了她的额头,他高大伟岸的身子极力倾斜显得格外滑稽。“名字不重要,重要的是姓氏,阿尔维斯这个姓是王的专属,凡夫俗子念叨都是无上的罪恶,你拥有高贵的,当之无愧,毋庸置疑,但是可惜的是,你的母亲只是个凡人,是的,这不是你的过错,你明白吗?你并非纯血,一位王储并非纯血,这会让整个帝国都议论纷纷。”   “血,很重要吗?”   “尤为重要。”皮特张开巨手,一团腥红的液体球渐渐凝聚。“吼吼,如果我愿意的话,我的身体会变成一只野兽,毛茸茸,满口獠牙,怪吓人的,但是最好不要在这里展示。”   “唔?猫咪?”   “大一点,豹子,或者美州狮之类的。你见过狮子吗?”   月咏摇摇头,除了他之外,她甚至没有见过侍女外的血族,之后要不是管事嬷嬷拼命拦住,这个老顽童说不定真的会带一只狮子过来。   月咏在一天天长大,皮特到来的次数却越来越少,没错他都会准备好精美的礼品来哄这个被锁尖塔的公主,上上次是一个魔力水晶,一旦把自己的灵力输入它就能发出悦耳的音乐,上次是一个黄金天鹅,它在水中简直就是栩栩如生,甚至能戏水 逗得月咏一阵欢笑,那想到这个天鹅的代价就在换的皮特三个月没有摆放,搞得月咏渐渐也厌恶起这个天鹅起来。她只得城堡里阅读着书籍,这些都是她从周边地摊上淘来的,随着她长大,活动范围也渐渐变大,甚至能去周围的几个村落,村子里的人没有见过她,还以为是哪家爵士的大小姐呢。   一日,她看着一杯咒语书,百无聊赖的使用起变幻咒语,她学的很快,而且无师自通,这和她体内梵卓之血有很大的关系。门突然被打开,皮特身着战铠的走来。月咏连忙上前,却离他还有几步时停下脚步,胆惧的后侧几小步。他身上战铠上鲜血未干,一把虎头大刀别在腰间拖了一地血痕,胡须上布满尘埃和血迹。双眸鲜红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,这,这还是那个和蔼的大叔嘛……她有点不敢认。皮特看见她后退,愣了一会,走到桌前用湿巾经常抹去胡须上的血迹,挤出一抹笑容。半蹲于地看着女孩。“嘿,公主,忘记你的皮特大伯了吗?”   “皮,皮特,你怎么了嘛……”月咏哆哆嗦嗦,上前一把抱着人,冰冷的战铠上的鲜血染在衣裙上也毫不在乎,贪念温暖的蹭蹭人脏乱的胡须。   “情况不容乐观,我的好兄弟,萨丁殿下生了一场怪病,我敢肯定是这边狗杂种狼人干的,他们毒害了我们的王之后大举入侵,现在各地勤王,我得走了,之后可能会很忙。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,莫要瘦了。”   “……您要走了吗?必须去吗?不是有那么多将军元帅吗?”   “……”皮特爱抚一下女孩的黑发,叹息着起身。“我把我最看重的队长留在这里保护你,我发誓,帝国的情况略微有好转我就回来看看你,届时我会带高头大马来,期待一下吧。”   月咏见他去意已决,便没有再说什么。起身给人让了道。“请您,务必……保重。”   “放心吧,见识过我打仗的人,都叫我野猪呢!”他得意的拍拍胸膛,用滑稽的语调又惹得月咏一阵欢笑。   旧王陨世,新王当道,帝国再次飘曳起星火,要想活命,你必须机灵点。——【akarenn文学】   他归来了,不负所言,带来了高头大马。   带来了王离世的噩耗。   月咏感觉一觉后恍如隔世,一觉醒来,皮特归来了,自己素未谋面的父亲死了。他牵着一匹马,要带自己归故里,从未来过的故里。   她不敢说话,跟在皮特的身后,皮特的风趣滑稽,但是从见面后就没有见到他笑过,连月的征战使他的须发更加灿白,现在更像个半老的老头儿,但是那个高大的身材摆在这,也没有人敢招惹这位伯爵。他孤身一人前来,没有带着军队,王离世的消息也没有流传出来,酒馆里依旧在谈论帝国军队最近的大捷,全然不知道,现在的王宫已经风雨飘摇。   皮特就坐在长椅上,目睹着月咏睡去,等月咏起身,还是看见皮特坐立在身旁,只是闭眼稍息,夜里赶路太危险,所以他们得在白天赶路,皮特似乎早已习惯了风餐露宿,但是月咏不行,一路上她已经被阳光灼伤不少次皮肤,她恳求皮特夜间行动,但都被无情的拒绝。现在这个牧羊人该面对,真正的豺狼了,一个比阳光还危险的豺狼。   紧赶慢赶,他们花了八天才回到帝都,王宫内秘密举行着葬礼;现在还在战事,王的离去固然会动摇军心。两位殿下在宫门口迎接了他们的小妹。   “你来了,卡娜琪多,太慢了,你几乎要错过我们父王的赞礼。”威廉指责道。月咏胆怯的缩在皮特的身后。   “算了,辛苦皮特伯爵了,这本该是我们的家事,却要劳烦您亲自互送。”凯撒对皮特报以谢意,他的付出自己历历在目。   “殿下,我怎么能容许那些毛手毛脚的小伙子来接我们的公主。现在是特殊时期……我不得不小心谨慎。”皮特把月咏推到身前。“殿下,这位便是卡娜琪多殿下;是时候见见你的兄长了,左边的紫发的便是二王子威廉殿下,右边金发的便是长王子,凯撒殿下。”   “……浪费太多时间了,叫侍从给她换衣,我们在宫殿等你们。”威廉显然对此不感兴趣,独自前往宫殿。   “别在意,我这个兄弟自幼就是这个样子,一副冰山的态度。”凯撒无奈的望着人,又给妹妹解释。“好多年前我就想见见同父异母的妹妹,没想到一直至今日才见到,我真想和你好好叙叙,但我们时间真的不多,皮特伯爵,您能帮忙把我的妹妹送去房间吗?”   “愿意效劳,我的殿下。”皮特单臂护着胸前,行了个礼,随后带着月咏走进向内殿。   “呼,紧张死了,皮特,我还以为威廉哥哥不喜欢我……但是凯撒哥哥好像很热情的样子,又打消我的顾虑。”月咏跟在巨人的身后宛如一个小不点,自己已经是个大姑娘了,却依旧 和羊羔一样粘着皮特。   “……月咏”皮特突然止步了。   “嗯?什么?”月咏困惑的探头看着这个亲昵的男人,她第一次听见皮特如此称呼自己。   “小心点王子们,并非事事如你所见,热情和冷漠,都会在王嗣争夺中变得残酷,我之前很遗憾你不能做女亲王,现在想想,如此便是最好。”皮特语重心长的说道。   “小心,哥哥们?”月咏有点难懂皮特的意思。   “不,没什么,只是我的猜测罢了,希望只是个无聊的臆想,你的房间在前面,等下,是那家伙,该死的,他不在英格兰做什么?准没好事。”皮特咒骂一句,把月咏向身后推了推,但月咏还是探出脑袋看了看。给自己准备的房间外,一个衣冠楚楚的兔首绅士正拄着锡杖,站立着,仿佛就在等自己一样。他身上的燕尾服笔挺,肩上别着一个骷髅吞月的徽章,皮特身上也有一个类似的,自己曾经问过,好像是叫家徽。   “你在这里做什么?库伦,我以为你在北方镇守着。”   “没怎么糟糕,吾亲爱的朋友,狼人还没有跨过边境线,王的葬礼上吾必须要出席”兔首人摩挲着洁白的皮手套,忽而好像发现什么奇观一样,望着皮特身后小女孩。“如果吾的消息无误,这位便是卡琪娜多殿下吧?”他的兔脸极其诡异的扭曲成笑颜,伸手就要抚摸月咏的脑袋,月咏呆愣着站在,直到皮特一把排开库伦的手。“如果你胆敢动我们的小公主一根汗毛,我发誓我一定会把你的蠢面具撕下来!” “冷静,朋友,吾没有恶意。” “滚开,离她远点。”皮特的脸色涨的铁红,咧开着露出獠牙,月咏甚至担心他真的变成野兽,连忙拉住皮特的大手“等下,皮特伯爵,他好像……没有什么坏心思,他,他有点可爱。”   “你疯了?!他是残酷公!他杀的人比你吃的饭还多,离他越远越好!”这是皮特第一次厉声训斥自己,他好像非常忌惮这个兔头人,但是,自己就是感觉他没有什么恶意嘛,月咏委屈巴巴的哦了一声。   “何必吓唬孩子呢?”兔首人摘下礼帽,向着月咏鞠身。“非常感谢殿下的信任,我们宴会上再见。”说着,自顾自的哼着伦敦的小曲,迈着正步离开。皮特冷眼看着他离开,才把人送入房间。“我都不知道你也有畏惧的人。”月咏望着皮特 ,小嘴都快翘上天了,很显然是对他刚刚到语气不满。“怕?我真是不知道怕这个字,认识我的人都叫我熊心豹子胆,我只是,呃,怕他担心你,不对,只是担忧。”皮特摆了摆手,结结巴巴的说道。“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,别被他的兔子脸蛊惑了,那副面具下就是恶魔,不对 ,一定有比恶魔更邪恶的东西来形容他。”   “唔,我看未必。”月咏的回忆里都是他鞠身的动作,看起来是一位翩翩有礼的绅士。“你再和我犟嘴,我只能把你房间里的兔子玩偶全部丢进沼泽了” “哎?!”   房间内,月咏坐在梳妆镜前,身后站立着一个侍女和巨人。“我真的有点害怕,皮特,我真的必要和那么多陌生人见面吗?我是说,虽然我是公主,但是他们真的会逢迎一位素未谋面的公主吗?”宽厚的手掌拍在她的肩上“别说傻话,你是伟大帝国的公主,王的后裔,你要做的既是充满信心,还记得你第一次骑马吗?畏畏缩缩和个小兔崽一样,最后还不是在附近的撒欢的野。” “哦,皮特别取笑我了。”月咏咯咯的笑着,紧张的情绪一扫而光。“至少宴会上,请你用目光一直注视我哦?” “我会的,殿下。”皮特牵着少女的手,轻轻的吻了一下,胡须扎的女孩有些生疼。“那我在外面等你,画好妆既出来哦。”   月咏闭上眼,身后的侍女在揉搓着她的发髻,给她编制着长辫,侍女的手法娴熟,不一会功夫就给人编扎齐活了,接下来只需要涂抹一点亮色的脂膏即可,许久没有动静,月咏有点不耐烦,刚要睁眼,一点粘稠的液体滴在面门上。   这个味道……血?月咏猛的睁开眼,身后侍女的脑袋已经被锐器劈成两段,正一点点滴落鲜血 。死掉的侍女身后,一个幽蓝色的女性脑袋若隐若现,剧烈抖动竟然整根向后翻转180°,这个女人的后脑勺竟然是只大螳螂,正裂开两只大颚向着自己嘶吼。逃!月咏心生恐惧立刻起身,那巨螳螂钢剑般的健硕前肢连同化妆桌梳妆镜一齐打的粉碎。月咏看着地上的狼藉,发了疯般向着门口逃窜,等到她赶到握住门把时,才发现。   门,被人锁死了。   没有给她犹豫的时间,她四处闪躲着。这种螳螂的后脑是伪装,是漂亮女人的面皮,一般都是吃剩下敷上去的。身材就连身材也人类一般,除了那对变异的前肢,谁都不会料到一个女人会刹那间变成螳螂,但是,谁把这种怪物放进来的?门又是谁锁的?房间里的动静皮特不可能没有听见。脚上一阵剧痛,月咏重重的摔倒在地,那锯齿的倒刺只是轻轻接触,就让自己的大腿后侧皮开肉绽。月咏无助的退缩着。目睹着巨螳一步步逼近。   “呦,这不是幽兰巨兽吗?真没想到能搞到这么珍惜的怪物啊,用来对待手无寸铁的小女孩是否有些大材小用了呢?”身后传来的声音叫巨螳有些迟疑,一转首,那个女人面首正对着月咏。“吾说,你这家伙用得着这么高傲吗?看一位公爵的时候也要斜眼去看吗?”下一秒,那个女人面首竟然被活生生拽起,随着一阵爆浆,巨螳的身躯倒落,它伸手兔首人将那个脑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内,拍了拍手,将弄污的洁白手套一同丢入。“所以说,不通人性的怪物,极其无趣。”   “得,得救了……”月咏的剧烈跃动的心律渐渐平复。“这,这是什么?先生。” “并非先生,只是一位随处路过的公爵罢了。”他纠正了月咏而后望着地上的已然短期的生物。“它是个传说,对它的记载只有寥寥几笔,在几个世纪前,有旅团见到一个淡蓝色挥舞着传说之剑幽兰戴尔,但是等他们靠近后却发现那根本不是女人,而是一只巨型螳螂,侥幸回来的旅人将这种怪兽称为幽兰巨兽,它有两个面相,伪装成侍女再容易不过。吾本以为它会更强一点,看起来传说也只是以讹传讹罢了。”库伦显然对这具尸体很失望。这种虫类的怪物一般智能都不高,不然就不会看见自己不知道会不会第一时间逃跑呢?“那么,是谁让它进宫殿了呢……”月咏心有余悸“有没有可能现在宫殿里还有这种怪物。”   “很有可能,但同时出现两只传说之兽明显不太可能,可能是骷髅马或者瘦长鬼影之类的。等等,您受伤了吗?”库伦发现她的腿不断的流血,询问道。“唔,可能被它划伤了……等下,您在做什么?!”没有等月咏说完,兔首人已经拉住她的脚踝拽到跟前,他微微屈下身子,把腿根放在自己的肩上。“您,您这是干嘛!”月咏满面羞红拼命按住裙摆以免衣裙走光。“别乱动,如果你要想活命的话!”库伦的气场立刻叫慌乱的人捂住嘴。她的腿后跟,鲜血淋漓,完全没有止血的样子,寻常人看来是伤口太大的缘故。但是库伦目光明锐,一眼就洞穿端详。   “高贵的血撒了一地,你都不心疼吗?”   “我,我只是很疼。”   “接下来会更疼,忍住一点。”库伦伸出两指,又快又狠的插入皮肉之中。   “嘶啊啊啊阿!”月咏几乎要疼的昏死过去。   “安静,这份活由不得一点走神。”   “但是,但是实在是……”她的两眼充满泪花。   “那你最好咬块帕子什么的,别疼到把舌头咬掉,吾见过很多这样子的。”库伦全然不顾公主痛楚,两指渐渐深入,月咏咬住一块丝巾手帕,双手握拳忍耐着,眼前一切都好像迷糊起来,忽然瞟见一眼公爵的手,她的口中的帕子跌落了。   那是怎么样一只手,明明肌肤白皙,却遍布各类伤痕,剑伤,炼金,药蛊……让他的掌上留下许多不可磨灭的伤痕。连月咏都在惊愕这个男子经历过什么。库伦从她腿根伸出钳出一个倒刺,不似普通的倒勾,这个幽蓝色的刺勾似乎还在蠕动,随后被库伦丢进火炉之中。直到冒出一阵黑烟,才放开人“那,那是什么?”月咏疼的直哆嗦,却又无比好奇。   “很遗憾,这种怪物没有交配手段,通过寄生的手段繁衍,等这些钩爪幼虫长成,它们会撑开你的脊椎,啃食你的头颅,吸食脑髓,这就是为什么它们有张美人面,螳螂的天性便是食雄,如果被寄生的是雄性的话就会完整吃掉头颅,随后从其它目标上撕扯下脸皮 。”库伦不紧不慢的用湿巾擦拭手掌的血污,随后重新戴上一幅新手套。“试试这个,对伤口愈合有奇效。”他从胸前的小兜内取出一瓶类似香水的小瓶,里面的液体似鲜血般颜色。“这是什么?”   “鸢尾花油,自家种的,希望有效。”他滴了几滴在伤口上,原本被钩爪搅得一塌糊涂的血肉瞬间开始愈合,片刻功夫,竟完好如初。她左右摇晃一下小腿,确认完好无误后起身道谢。   “无碍事,只是顺道路过罢了,真要感谢的话,就感谢你的礼仪救了你吧。”公爵摆摆手,走到门口。“那扇门没有用了。”月咏小心提醒道。“吾知道。”库伦握住青铜门把,用力一拖拽,整扇门宛如折纸一般被扯开。库伦转过身,对着女孩再次致意“那么就此别过吧,殿下,再这个时期,您若是想要活下去,必须再机灵点。” “我会的,我欠你一个人情,兔子先生。” “并非先生,而是公爵。”库伦再次强调一次,转身离开月咏的房间。      晚宴即将举行,王城的至高之殿内,威廉一个人在小天台饮酒,冷风拂过他的华服,皎月更显得他的脸色灿白。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来到他身后,顺带掩上小天台的门。   “何必偷偷摸摸的呢,你是要成为王的人,表现的和小贼一样”威廉头也不回,一口饮尽杯中的红液。   “喜欢吹冷风?”凯撒依靠在墙上,他的一举一动都被自己这个兄弟掌握着,但是他也没有说什么。   “透透气罢了,那些假惺惺的人借着葬礼的名义,其实就想看看我们谁能称王。”   “嘿,我不想争夺,你还记得父亲带来的小马驹吗?我也让给你了,也许我们能通过长老会,让他们宣布两位亲王同时执政。”   “……出来透透气也是为了避开你,你又何尝不是假惺惺的人?”威廉冷笑着,把高脚杯随手摔碎。   “我们不能好好谈谈吗?威廉,我的同胞兄弟,我知道你对我意见很大。”   “谈谈,我们是该好好谈谈了,你能告诉我,你是如何毒害父亲的吗?”【上卷完】 ①迈卡维Malkavian:一般被认为是极其危险的氏族,神经错乱,疯人,都是给她们的称呼,但是现任王妃是罕见的平易近人,关于迎娶戴安娜,也有许多重臣反对。 ②冈格罗Gangrel:极具野性的氏族,喜欢居无定所的野外生活,在现任帝国执政官来言便是野人,在兽性无法压抑时部分冈格罗甚至能化身野兽。文中皮特便是没有生活在帝国的繁华之处。    第4章 月咏公主(中)   “谈谈,我们是该好好谈谈了,你能告诉我,你是如何毒害父亲的吗?”威廉的凝视着自己的兄长,手却一直按在身上的佩剑上,仿佛随时都能拔剑而起   “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?你怀疑父亲是我杀的?”连一向宽厚的凯撒也变了脸色。   “你的一举一动我都在观察。一周前,父亲病重,你在做什么?”   “……我在前线抗敌”凯撒禁闭双眼,面容苦痛,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没有见到父亲最后一面。   “抗敌?你抗的是什么敌?同期在你的战区发生了一起大规模血族袭击人类事件,你猜猜他们做了什么?他们冲进教堂,把修女挨个咬死,把神父刨心杀死,最重要的是,现任人类教皇也死了,他顶上的银冠却不翼而飞!你再猜猜,父亲的最后的药液里检查出什么?纯银溶液……”威廉一面责问,一面逼近,把凯撒逼退倒角落。“能给王端茶送水的侍从,只有王亲贵族……我记得,那个医官是你那边的人对吧?我的哥哥。”   “我,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……”凯撒被他责问的一步步逼退,直到身子撞到冰冷的墙面。看起来他是脑中一片空白,忽而一个恐怖的想法袭来。“只有王亲贵族的话,你不是也有可能吗?!威廉!” 他一把反推,把威廉推翻到地。“咳,说中了,就开始急了吗?你的风度到哪里去了。”   “……抱歉,兄弟,给我点时间,我一定会找出杀害父亲的凶手。”   “惺惺做戏要到几时……”威廉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 。   “我知你现在不愿信我,但是,不要在这个时候内讧,全国的贵族大公都来参加父亲的葬礼,莫让他们看了王室的笑话。”   “……走吧,卡娜琪多该等急了。”   “嗯。”凯撒伸出手,被威廉一把拍开,完全不领情的态度。      月咏走出房间,就听见如雷鸣般的鼾声,原本在角落等待的皮特伯爵此刻正卧在地毯上酣睡,月咏快步上前几步,就掩住鼻子回避开,一股魔药的气息,碾碎的曼德拉草药粉,但是量不是很多,以至于皮特在不知不觉中就吸食了足以昏迷的量。她环顾四周,取来一块沾了热水的湿帕子,替人仔细洗了把脸,直到洗第二遍时,皮特才缓慢睁开眼。“哈……睡得真舒服。”   “太好了,你醒了。”月咏扑到人怀中,给这个大块头细细讲述刚刚到经过。   “……我怎么会连这种小把戏都没有注意到呢”皮特一路上格外自责,尽管月咏一直安慰他,甚至在他面前转了好几个圈证明自己毫发无损。“我知道,我甚至在怀疑,带你回来是不是正确的。” “多亏了库伦公爵,不然我可能就得死了。” “少来了,说不定幽兰巨兽就是他放进去的!那个兔子头没有这么好心。”皮特嘀嘀咕咕,但这次是不得不说多亏了他。   皮特将月咏送入宴席内,殿前,凯撒招呼着这个新来的妹妹做到自己身旁。月咏应了诺,小跑上前,却听见一声女声轻咳。“我以为塔内的嬷嬷教会了你宫廷礼仪。”月咏顺着声音望去,威廉王子的身旁,一位身着素服的高贵女人正冷眼望着自己。月咏怯生生的缩了缩,凯撒拍了拍她的肩膀,热心的向她介绍道。   “这位就是我们的母亲,莱茵·芙莉雅王妃。”   “母,母亲……”月咏勉强打了个招呼   。   莱茵王妃没有说什么,重新环顾众臣。这感觉糟透了,月咏格外失落,她坐回自己的席位,凯撒安抚她道“母亲只是不善于表达,其实她格外期待你能回来。”月咏挤出一丝微笑来感谢哥哥的善意,接下来的会议中,她一直在看手指头。   “诸位长老,列为大臣,今日特召大家齐聚与此,想必诸位已经有所耳闻。”莱茵王妃看见来客已经齐全,起身开口宣布今日的事宜。“我们的王已经陨世,他用一生来治理我们伟大的国家,半生戎马,为我们开疆扩土,抵御敌袭,丰功伟绩,诸位大臣都是有目共睹。”她的言语中极力保持平静,但是台下许多随着亲王出生入死的官员已经忍不住落泪,月咏无意的望向角落的偏席,皮特正悄咪咪的抹去泪痕……   “我们应该举国同哀,为这位伟大的王者离世举行厚葬,但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,外族见我们的王离世后就大举入侵,内部更有居心莫测的重臣见机拥兵自立。内忧外患,我是愁的一夜也无法合目,王将帝国托付于我,却依然如此,我是恨不能撒手随王一同归去,乞求他的原谅。”说到动情处,王妃用帕子抹去眼泪,台下的众臣也一力劝谏王妃节哀。   “我倒是想一了百了,现在国家哀难,又容不得我撒手西去。若各位还看得起我这位王的未亡人,便请诸位各司其职,各领其务,照顾好我的两位子嗣。想来,这是王最想看见的一幕。”   两位子嗣……虽然王妃在慷慨激词,但是月咏听见还是心如刀绞……把我叫来纠结是有什么意义嘛……他们想见到根本不是我嘛……她的脑袋一直下垂,大口喘气想要平复情绪,而后,一大抹泪珠滴下。我也不是没有情绪的嘛……至少表达的委婉一点嘛。她这样子想着,却又不想格外大臣看见自己难堪的一幕,起身用小动作飞快抹去泪痕,突然她看见角落的皮特一直看着自己,自己也挤出一丝笑意来回敬。   等到王妃宣布完后,月咏因为长期保持规规矩矩的坐姿已经浑身僵痛,她揉揉肩膀想要起身。   “卡娜琪多”王妃在不远处呼唤了她一声。   “是……是!”她一哆嗦,立刻恢复乖巧的坐姿。   “随我来。”王妃没有多看她一眼,独自走出内殿,月咏只得快步跟着。昏暗的宫殿内道内,月咏小手紧握,担忧着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误。直到内道尽头,一道光亮后,豁然开朗,一个宽敞的内殿,四周布满花束,一副水晶棺木立于其中。月咏不解其意,望着王妃。王妃高挺的身姿亦然颤抖,她尽可能保持平静。“见过你的父亲吗?”   月咏摇摇头,她早就听闻过萨丁二世亲王,但是也只是人们口中的亲王,作为父女,自己是一面也没有见过他。“那就去见见吧,他毕竟是你的父亲,你有权利来探望一下。”王妃醒了醒鼻子,抬头望着蓝宝石铺满的天花板,尽可能不让眼泪落下。   父亲……?她上前几步望着水晶棺内的人,一位三十出头的俊美男容呈现在眼前,完全和皮特不相符啊。他面色苍白,却给人一种只是睡着了的静态美。完全看不出是已经离世的王者。月咏轻轻擦拭一下水晶棺面,而后飞快的收回手,自嘲一般的笑了。生时不得相见,死后只算能见一面了。   “卡娜琪多。”不知道什么时候,王妃出现在月咏身后。“我在,王妃殿下。”月咏没有回头,只是悲伤的望着自己的父亲。忽而被身后的一把抱入怀中。“王,妃殿下?”她有点慌乱,或者说受宠若惊。   “适才,外人太多,我不能流露出太多关切,若你不是生于帝王家,我会把你视如己出。”王妃握住她的柳臂,渐渐加力,直到握到她白皙的肌肤都出现指痕,她才松口怀抱。   “抱歉……我以为您讨厌我。”月咏低下脑袋,由衷的致歉。   “你有我爱人的一半血统,你虽然不是我所生育,但是我一样会爱你。只是,我不能在贵族面前表现出来,现在的大部分权贵都虎视眈眈着王权,我怕有人从中作梗,借机发挥,你能谅解我吗?卡娜琪多。”   “当然,母亲。”月咏笑了,露出一抹皎月般纯真的笑意。莱茵王妃都有些颤动,“你和你的生母很像,有一瞬间我甚至把你当成了她。” “您了解她吗?” “当然,她是个很善良的女人,那就要从几十年前说起了……”     葬礼结束,威廉与库伦正在一间雅间小叙,它是王城的隐蔽角落,除了王室,无人知晓,但此时威廉的耳畔微微一动。“我听见动静了,公爵,有很多人。”   “我早就感受到他们的气息了,殿下,原来不是你邀请的客人吗?”兔首人悠闲的点上一支雪茄,完全没有紧张感。   “别开玩笑了,公爵,他们全都披坚执锐。”威廉早已站不住,起身便要寻门逃出。   “怕是来不及了,殿下。他们进来了。”库伦吐出一个眼圈,随即房间的大门就被踹开,几个全副武装的蒙面甲士冲了进来。威廉抽出佩剑对峙着。“王葬期间,我看谁敢妄动刀兵?!”蒙面甲士纷纷看向一个领头人,领头人也不含糊。“上!”一声令下,数十余人便如蜂蛹般挤入房间,房门被重重关上,随后便传来一阵阵刀剑碰撞的声音。   库伦站起身重新整理一下领结,一身笔挺的黑色西服已经布满血污,而威廉的眼角也多了一处剑伤,正坐在地上喘息着。“留了一个活的”库伦像拎小鸡一般把首领拎起,一把拉下面具。居然是王城的卫兵队长贾斯丁。“要不要押入第零狱拷问?”   “殿,殿下,是,是我呀,望殿下念我昔日之功……啊!”还没有等他说清,已经被威廉一把斩下头颅。威廉擦拭一下面上的血迹。“不必了,知道这里的只有一个人。”   “下一步做什么?”   “他已经行动了,我们得快点。”   “在王葬期间吗?不合礼仪。”   威廉重重的拍了拍桌面,震的一支断指滚落“人为刀俎!我为鱼肉!你却还谈什么礼仪。我们真的得快点,公爵,我真想不到我那兄弟下一步会做什么。我们得召集兵马。”   “您又有什么打算呢?殿下。”   “大部分将军元帅都是凯撒的党羽,但是我最近拉拢一位重量级的新将。”   “何人?”   “费尔明元帅。”   库伦的笑容渐渐僵硬。“费尔明?您倒是挑了个人才,关于他的负面消息倒是不少。”   “但是捷报频传也是事实,负面消息只是嫉妒他的人太多罢了。”   “嗯哼,费尔明的手段吾姑且认可,但是你不会以为三两人就能扳倒凯撒吧?殿下,帝国有至少七层的人是信赖凯撒殿下的。”   “你知道这是为什么?公爵。”   “因为他敦厚仁义?”   “假的!都是他虚伪的假面!私底下我们都知道他是伪君子。”威廉显得无比暴躁。   “假仁假义半生,便成了真的仁义。”   “那就让他就此止步吧!我会联系好皮特·尤威,一个月时间拿下凯撒。”   “沼泽王?您怎么会认为哪位伯爵会愿意出手,实际上如果不是先王,他一定会远离帝国。”   “我没有法子,但是我不是还有个妹妹吗?他好像对我的妹妹很感兴趣,以王室做筹码,他不可能会拒绝。”威廉冷笑着,自己的眼线早已汇报了皮特的举止,他心中已经下了一步大棋。   “如果您这么自信的话,好吧,那么您到底需要吾做什么?吾既没有地方军队,也不可能驻扎帝国,实在不明白殿下需要什么援助。”   “我听闻过库伦骑士团,也对令千金颇感兴趣。此事事关国运,希望公爵能鼎力相助。”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: huangsewenxue.com 免翻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  “挑明说了吧,如果吾坐山观虎斗,最后还是会得利不是吗?无论你们谁上位都会巴结吾来稳固内乱。”库伦顿了顿,而后凝视着威廉,红宝石般眸子颇为瘆人“但是如果吾帮你,你败了,说不定就是灭顶之灾。”公爵说不无道理,以自己的势力,无论谁上位都会拉拢自己,但是如果看错王选,协助了一位落败的王子,新王上位难免发难。